献给永远的西西里

【言金】巴别塔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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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间桐慎二观察那个新来的犯人好几天了。

当然,慎二十分确定他不是唯一一个观察这个男人的狱友。虽说金发男人长得的确比较显眼,但这并不是他引来注目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罪犯。

诚然,巴别塔内是不存在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因为被先知系统判别为‘罪大恶极’的人——即是起码拥有300以上的犯罪指数的人——早就被dominator的致死清除模式融化分解了。他们连摸到这座监狱门把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一样。他跟那些干了什么偷鸡摸狗之类的鸡毛小事的罪犯有本质上的区别。他看起来不止不像个犯人,如果日本仍拥护君主立宪制的话,说他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掌权人也一定会有人相信。虽然间桐慎二这辈子还没有机会见过那种人,但是如果世界上仍有‘国王’这种存在的话,那么一定就是他的模样。


巴别塔对于这个新犯人采取的安全措施极高,他的单人牢房会每天更换,并且是不定时,不定场所的更换,其中毫无规律可循。他的一日三餐由专门的警卫送达,且沐浴的时间和地点也与其他犯人分开,如果将监狱比作酒店,他几乎是vip待遇的存在。


“这种人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慎二愤恨道。

弗尔格斯是慎二的室友,犯罪性质相似的人总是被关到一起。他有一次为慎二解惑。“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我们这种人,但如果他真的是罪犯的话,那么肯定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那种。”

“比如说什么,杀人放火?”

弗尔格斯笑了起来,“你对犯罪幅度的理解太狭隘了,小伙子。”


一周过去。下午五点,金发犯人的牢房地点进行了更换。走廊内的灯灭了二十秒钟,当白炽灯再次打开的时候,慎二吓得往后拌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发男人的红眸正透过玻璃墙,冷冷地注视着他。


弗尔格斯此刻正躺在双层床上午睡,鼾声震天响。然而慎二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喉咙也像被蛇缠住了。对面牢房与他的距离只有走廊之间短短的数米,他甚至可以看到男人囚服上的编号。

000。


“你是谁?”慎二突兀地发问了。如果他此刻再不把他所有的疑惑倾泻出来,他可能就要窒息而死。

出乎意料地,男人回答了他。“吉尔伽美什。”

“我是间桐…间桐慎二。”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慎二,”吉尔伽美什径直叫道,声音清冷。慎二差点跪了下来,但他控制住了。“我注意到,这里所有的双人牢房似乎属于犯罪性质相同的罪犯。”他说道,眼里闪着兴趣的光芒,“你和后面那位凯尔特纹身的室友,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犯罪?”


慎二犹豫了一刻。“强奸。” 

吉尔伽美什从鼻子里喷出气音。他没有说话,但慎二能听见他的潜台词:无聊。


慎二不甘道:“那你又是为什么进来的?”

“清扫。”

“哈?”

“我要清扫这个世界的虫子。”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地说,“打个比方,你就是虫子之一。当然了,先知系统的管理者也是虫子。”

“我不是虫子!”慎二愤怒地反驳道,但随即想起来什么,“等等,你说先知系统的管理者?它难道不是个全自动运转的机械系统吗?”

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一眼,慎二背后一寒。那的的确确是看蝼蚁的眼神。他刚才说的是真话。

慎二决定换个话题。


“我说,你肯定是个厉害人物吧?你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

吉尔伽美什大笑起来。他仿佛真的被逗乐了。“我为什么要从这里出去?”

慎二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事实上,我在这里住得挺舒服的。”吉尔伽美什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壁上,“不知道你那边的风景怎么样,但是我从这里看到的真是绝景啊。这个世界上最后也是最幸运的罪犯们齐聚一堂。美丽得我都忘记你们是虫子了。”


最后?最幸运?他在说什么?慎二刚要张口,被一名警卫打断。

“000号,”那名警官掏出钥匙的时候,一盒香烟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将它捡起。“你有访问者。”


***


“你以前拜访过巴别塔吗,绮礼?”

“不,尚且没有。”

几个穿着狱警服的人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对远坂时臣鞠躬。其中一人对言峰做出手势。

“啊,是这里的安全检查。”时臣向言峰解释道,“在乘电梯之前的必要准备。请把武器都解除下来吧,塔里面的警备充足,用不着这些东西。”

言峰默默地将dominator从风衣内掏出,以及一把电击枪,手铐与一根警棍。他走过安检,机器忽然蜂鸣起来,指示灯转红。

警卫们僵在原地。

“一定是皮带的原因。”言峰转过身,将风衣拉开一角,亮出腰带的金属扣。

时臣朝警卫们摆了摆手,“就这样行了。言峰监视官是可以信任的人物。”


吉尔伽美什这次的关押室位于第三十层。事实上,巴比塔的犯罪分子是严格按照犯罪指数收监的,犯罪指数越高则楼层越往上。五十层则刚好是中级犯罪分子们的聚集场所,安全性较高的同时,配备的警卫也相应地减少了。


“你们进行会话的时候,我会在门外等候。但里面必须要配备一名警卫,这样可以吧。”时臣用陈述的语气询问道,言峰点了点头。

他们停在会谈室前。一名警卫向他们汇报。吉尔伽美什已经到达。

“绮礼,”在言峰进去之前,时臣忽然问道,“你今天的色相如何?”

“绛蓝色。”

时臣颔首。“进去吧。”

言峰转身,推开房门。


会谈室很窄,更像是警局内的审问室,只不过没有装备单向镜,使得整个空间更加逼迫起来。但在这正中间坐着的人却使这个昏暗的小房间明亮了起来,白炽灯照在他的头发和肌肤上,几乎像是歌剧院内的聚光灯打在主演身上,而言峰是那个不请自来的观客。


吉尔伽美什穿着束缚衣。

言峰慢慢地走到他正对面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绮礼,”吉尔伽美什率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

束缚衣的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吉尔伽美什的半张脸。但是言峰可以听出他淡淡的笑意。


“我上次见你是一周前。”

“时间是相对的,”吉尔伽美什说,同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言峰。可能因为眼睛是他脸上唯一露出的部分,使得他的这份注视更强烈了起来。“对于你可能只是短短的一周,对于我却有如年月。虽然可以观察虫子,但巴别塔总归是个无聊的地方。况且——”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些虫子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有趣。”

“我很荣幸。”言峰看着桌面,他一直没有回视吉尔伽美什。“我去看了卡莲。”他忽然将头抬了起来,“四年前,我第一次送她去Sanctuary的那天,你就是那个接手她的医生,对不对?”

“我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

“别装了,”言峰冷笑一声,“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向我实行了催眠,只不过最近才解开了它,所以我才能回想起来。”

“别太小看自己了。”吉尔伽美什懒洋洋道,并没有解释真相的意思。相反地,他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我知道先知系统的真相了。”

言峰瞪着他。他同时注意到吉尔伽美什身后的守卫握紧了枪柄。然而吉尔伽美什置若罔闻地说了下去。“说真的,我可是大失所望。虽说本来我对它也没有什么期待,但实在没想到竟然是那么无聊的东西。”

“无聊?”言峰忽然想起了梅林说过的话,“你是说…先知系统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一文不值。”

言峰沉默了。


他于先知系统元年诞生。从幼时以来,周围的人们便奉先知系统为神,纯机械运转,完全公平的社会,百分之百幸福的社会,有如乌托邦中的神话——好吧,言峰绮礼想,既然那么多数就是正义,那么他也应该将自己托付给系统。因此,先知系统也予他以回复:犯罪指数稳定在35,色相为天蓝色,他顺利地进入警校,受到公安局长的青睐。这个时代没有神,先知早已超越了神。它精准地计算人们的愿望,赐予每个人平等的幸福。


但那不是真的。

如果那是真的,那么当克劳迪娅自杀的时候,为什么他的犯罪指数会仍然低于50?为什么不管他如何让自己涉险于九死一生的绝境,如何锤炼自己作为人类的极限,他的犯罪指数都无法上升半分?是他被系统抛弃了吗?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圣人,为什么他还会为这些想法困扰?这是个悖论,言峰从出生起就被困在这座悖论筑起的高塔之中,他观望着那些在先知的操纵下毫无困难地生活的人们,为他们脸上露出的幸福快乐而不解。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突破层层荆棘来到了这座高塔,敲开了他的门,询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逃出去?


逃去哪里?


“先知系统一文不值。”吉尔伽美什重复道,好像那是道咒语,而奇迹即将发生。“你没有必要拿它们的标准衡量自己。凡人们的造物是没法传递到上天的,就像这座巴别塔一样。先知系统不是神,它从来不是。如果有任何小人试图模拟神——”

“只会迎来神之怒。”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就是你的选择了。是在天堂为奴,还是在地狱称王?”*


***


“他们花得太久了,”时臣抬表看了看时间,吩咐一旁的守卫,“把门打开。他们该出来了。”

一名守卫上前,先是敲了敲门,正要将门把拧开的时候,它自己从里面打开了。言峰走了出来。他神色如常。一名全副武装的守卫跟着走了出来,在他身后关上门。

“你们的谈话进行的如何?”时臣和蔼地询问。

“他告知了我先知系统的真相。”

“哦?”时臣并未改色,“他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些疯癫之语。”言峰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老师,你是否还记得我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你赠予我的礼物?有段时间我不慎将它丢失了。前日我去Sanctuary拜访卡莲的时候,才发现我当时把它留在了她身边。”

“原来如此。你将它取回了吗?”时臣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滴,一边转过身去吩咐守卫:“把000号带回囚室。我和言峰监视官要离开了。”

言峰目送着守卫进入囚室。他随着时臣的脚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只不过稍微落后几步。

“是的,”他一边回答着时臣刚才的问题,一边向前走着。“我将它取回了——”


远坂时臣忽然定在了原地,好像一个发条用尽的人偶。他颤抖着将胸口的手帕抽出来,刚才还洁白无瑕的手帕此刻已经染上了猩红色的液体。那是从他腹部的巨大伤口渗出来的。


“它就在这里。”

言峰握着匕首的把柄,毫不犹豫地操控它在时臣的五脏六腑间扭转着。人工肺叶损坏的声音。肠子掉在了地上。

时臣保持着大睁眼睛的姿势,向前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有意识。他只是先知系统的一员,这副身体也只是他们众多身体的其中一副。只要他还没有失去那个,他就还有机会——


“脑部,”一个带笑的声音忽然说道,“绮礼,你要破坏他的脑部。不然他就不算是完全死亡。”

时臣惊惧地从地板上扭过头。一直跟在绮礼身后的警卫将黑色头盔从颈上摘下,露出一头眩目的金发。


“就算抵达了根源之涡,也还是会恐惧于自身的消失吗?”吉尔伽美什把头盔扔到一边,缓缓走到那具即将报废的身体旁。他蹲下身子俯视着时臣,脸上是毫无遮掩的讽意。“死到临头,你这男人总算露出了点有趣的表情。”

另一边,言峰绮礼抽出了仍在滴血的匕首。他来到吉尔伽美什身边,两人一起注视着时臣的瞳孔剧烈抖动,手里紧攥着那张手帕,人造血液从身下不断地涌出。

真是与红酒相称的美景。


言峰将匕首高举头顶。

“再见了,老师。”


***


警笛大作,红光像洪水一样淹没走廊。言峰收回手臂。下行键毫无反应。追兵即将到来,电梯停运,而他们处于退无可退的五十层。

“现在怎么办?吉尔伽美什。”他平稳地问。尽管处于这种情况,但言峰绮礼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危机感”这种概念。对于他来说,他已经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他跨过了那个分割点,而从此以后不论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都会用双手拥抱即将迎接他的命运。


吉尔伽美什原本站在他身侧,但下一秒他离开了电梯门口,走到了他们刚才杀死的一名警卫身边。他弯下腰,从尸体的口袋里捡出了一样东西。一盒香烟。

言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看来克拉马不该戒烟的,”吉尔伽美什扫了一眼警卫的死相,笑道,“反正他也用不上了。”

“我不知道你还喜欢抽烟。”

“我不抽烟。”吉尔伽美什同时翻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蒂。“烟和酒不一样,酒使人沉迷,而烟让人软弱。”

他举着点燃的烟头,对准了安置在天花板上的烟雾探测器。


追赶而来的警卫们猛地停下了脚步。在他们面前,巴别塔的牢房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了。在那之后则是寂静。有数秒钟的时间,整个空间都陷入了绝对的静止状态,没有一个人挪动。这不是那种荒无人烟之地的静止,而是狼群误入了鳄鱼池塘之后的静止。任谁都知道下一秒将是轩然大波。


“你闻到了吗?”吉尔伽美什问他,声音里是隐藏不住的兴奋。尽管他已经亲手造成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为之喝彩。“屠杀的味道。我跟你提过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言峰答道。吉尔伽美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闭上眼睛回想着游轮上的场景,而他再次睁眼时,眼前已是末日。

与上次的景色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这一次,人们是基于自己的选择而加入这场屠杀之中的。拳头,子弹和血液飞舞,像一场道具逼真的舞台剧。


混乱之中,一个蓝发的少年朝他们跑了过来。准确地说,是朝吉尔伽美什跑了过来。


“很活跃嘛,慎二。”

“吉尔伽美什!”慎二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说的‘幸运’就是指这个吗?你要把我们都放走?包括这里关押的一百五十个终身囚犯?”

“有什么不好?”吉尔伽美什摊开手,“高兴吧慎二,你们自由了。”

“不要。”慎二忽然说道,他战战兢兢地拿手捂住头,“我不想回去。”

“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不,”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不要回到那个家。赃砚他——”

“看着我,”吉尔伽美什打断道,“你真的不想重获自由?”

慎二抬起头,迷茫地望着吉尔伽美什,那个黑发男人不知何时从他身边消失了。

“我不想从这里出去,”慎二口齿清晰地说,“与其回到那个老头身边,我宁愿死——”

砰。


少年的尸体倒下了,言峰握着枪柄,那与dominator不同,是一把真正的枪。他从先前慎二站立的背后直视着吉尔伽美什。

“他说他宁愿死。”言峰耸了耸肩。

吉尔伽美什莞尔一笑。他抹了一把脸颊沾上的血迹,朝言峰走了过来。他在途中跨过了无数具尸体,包括慎二,时臣,和那名警卫。然后他用沾满血液的双手捧住言峰的脸庞,言峰几乎以为他要踮起脚来吻他。


但是吉尔伽美什没有。他只是凝视了言峰一会儿。“跟我来。”他说。


他打开安全门,来到了巴别塔的外围。落地窗使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处于这个高度,他们几乎可以将半个东京的夜景尽收眼底。


“你相信我吗?”吉尔伽美什问。

言峰一言不发走到了吉尔伽美什身边。东京的夜幕将他们包围。

“恐怕你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我能信任的人类了吧。”他终于说道。

吉尔伽美什哼笑一声,伸出了一只手。


言峰观察着那只白皙且肌理分明的手,一时没有读懂他的意图。

“握住我的手。”吉尔伽美什提示他。


言峰于是握住了他。两人紧紧相牵,仿佛一对小樽桥上的情侣,只不过这里没有封冻的冰河,没有爱情酒店的招牌,没有烟花。


吉尔伽美什闭上了眼睛。明明他与真正的夜空之间隔着一层五十毫米的防弹玻璃,但他仿佛在这里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就快了,”他说。“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那场正在发生的屠杀?还是别的东西?言峰绮礼没有问。吉尔伽美什也不是会直接赐予他答案的人,但是他会提供那条用于解答的方程式。

所以言峰也闭上了眼。


忽然间,他睁开双眼。


那是引擎声。

飞机的引擎声。


虽然声音十分微弱,但它的确在接近。越过一座座高楼大厦,穿越一整片水泥森林,向巴别塔而来。那架诡异的飞行器终于在几分钟后露出了它的全貌。


“维摩那。”言峰认出了它。

它的确是那艘停在东京湾静候他前来的邮轮,而言峰当时注意到的它两头不自然的突起竟然是滑行翼。它真的是一架飞机。


“虽然花了数十万将它改造成这个样子,但总归是值得的。”吉尔伽美什满意地说。他将双臂张开了,几乎像是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又或者巫师在召唤灵兽。他接着对言峰说:“抓紧我的手。当我数到一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跳。”


言峰点了点头。


“三,”吉尔伽美什数道,“二。”


言峰看着脚下流动的灯火。二十多年的人生在他眼前闪过,原来他曾经这么渺小无知。但是那都过去了。吉尔伽美什闯进他的高塔,没有给他逃离的钥匙,却向他指出了一条逃生之路。原来逃离如此简单,言峰却一直对它视若无睹。


“一。”


他们冲破玻璃幕墙,从高塔上一跃而下。



TBC


-注1:“天堂为奴,还是地狱称王?”出自弥尔顿的《失乐园》

-这章虽然有点狗血但我写得好爽 让我们恭喜两位男嘉宾成功牵手👏

-有两个彩蛋 看过全金属狂潮和杀死伊芙的人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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