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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麻闪】圣彼得堡遗书(完结)

-在这个世界里,言峰绮礼作为拉斯普京出生了。

-第一人称。含大量拉斯普京生平杜撰以及部分考据。闪在本文中将以流动性别以及流动年龄出现。

-前篇见合集。

  

08

 

在圣彼得堡最后的日子里,我过度地酗酒,每日兢兢业业地干一些不必要的坏事,例如持续地恐吓沙皇一家、滥杀无辜、罢免无数曾经权倾朝野的复权派大臣,并坚持每晚都与十个以上的美貌贵妇共度春宵。我并非一定要与这每一个女人都发生关系,只是有她们在我身边会令我感到一种虚伪的安全。仿佛如果是这样,鬼魂就不会再出现。但我明白它最终还是会出现,就如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最终都要迎来死亡。

 

于是,在1916年12月初的某个晚上,我花一整夜撰写了一封信警告尼古拉斯二世以及亚历山德拉皇后。内容如下:

 

尊贵的沙皇及皇后殿下,

 

我有不幸的消息上奏,请惠存此信。我已得到启示,一场针对我个人的谋杀已在周密计划之中,而这场卑劣的暗杀即将在1917年的元月前执行。因此,如果我在未来的一个月中不幸殒命,还请记住我接下来的预言:如果杀害我的人是民众,那么伟大的罗曼诺夫王朝尚能在几年内继续将光辉照耀在这片大地上。然而,如若杀害我的人来自于贵族,那么罗曼诺夫一族将在我死后的三个月内走入毁灭。

 

敬请铭记。

格里高利·拉斯普京

 

可想而知,尼古拉斯二世收到此信之后惊恐无比。自那天起,他不仅在出行的时候为我安排了比平日多加三倍的侍卫,就连许多皇室的公开活动也恳请我避免出席。他向我再三保证,他会劝告那些对我干政一事指手画脚的堂兄弟们,让他们离我远远的,最好是直接打发到西伯利亚去。另一方面,亚历山德拉皇后早已见识到如果没有我,脆弱的小皇子阿列克谢会如何像一堆雪人一样,天亮了就自行化开。她已经变得十分确信,如果没有我,阿列克谢将一天也无法活下去。

 

12月26日,我自己也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函,信上邀请我于12月30日前往费利克斯·尤苏波夫驸马的宅邸,与她和德米特里亲王,以及普利希克维奇伯爵共赴晚餐。署名人是伊琳娜·罗曼诺夫公主。

 

如今我在克里姆林宫摄政已经十年有余,尚未见过面的贵族实属少数。然而这位早早出嫁的伊琳娜公主对我来说依然是神秘的。但也正因如此,我才萌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如果上一次我见到的“公爵夫人”,其实是被鬼魂夺舍的伊琳娜公主呢?又或者上一次我见到的女人就是鬼魂的真身,而那一晚实际上是伊琳娜公主的恶作剧呢?

 

如果伊琳娜公主就是那天我所见到的金发女人。我想,或许我就能解开我的鬼魂之谜。她到底叫什么名字,跟在那之前出现的小孩、修女、以及男人和老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因此,就算明知鬼魂告诉我死期将近,这场宴会闻起来又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赴约了。

 

不出所料,在宴会上迎接我的只有信上的三位贵族男人,伊琳娜公主却迟迟没有出现。席上,面对我对他与夫人近况的询问,尤苏波夫显得神经紧张,时常顾左右而言他。另一边,德米特里亲王则一直在殷勤地为我倒酒,并不停地吩咐侍女端上甜品,自己却不曾碰一次餐具。我们聊起战事,我问他们有没有因为我阻止布鲁西洛夫将军乘胜追击落败的奥匈帝国军队,导致他们很快便重振旗鼓攻打南界的事情埋怨我。又或者有没有因为我下令贸然进攻里加港口而导致数万俄军惨死的事情怨恨我。普利西克维奇伯爵连连摇头,说当然没有。他说,您是得到了上帝的启示,那么让我们落败当然也是上帝的旨意,或许他是想让我们从中取得教训。看着这群平日趾高气昂的贵族男人们明明对我积怨已久,但真到了我面前却又战战兢兢阿谀奉承的样子,实在令我感到无趣。于是,我决定提前结束宴会。

 

“那么说正事吧,我的好殿下们。”我用勺子切下最后一块餐后甜点,那是一盘俄式的蜂蜜千层蛋糕,叫梅朵维克,由蜂蜜和炼奶做成。只吃了一口我就知道这里面加了不属于蜂蜜和炼奶的东西,但我还是一口不落地吃完了。“你们是以伊琳娜公主的名义邀请我来的。那么贵夫人现在在哪里?”

 

尤苏波夫震惊地看着我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坐在餐桌另一头的德米特里和普利希克维奇也难以置信地彼此交换眼神。我完全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震惊。因为我知道不止我面前的这块梅多维克蛋糕,就连在这之前我喝完的整整一瓶葡萄酒、一块牛排、还有七块甜点里也都同样含有氰化钾。这里面的致死剂量足够把十个人毒死了。但我现在还毫发无伤地坐在这里,要求见宴会主人的妻子。

 

“伊琳娜…在来的路上了。”尤苏波夫艰难地说道,“请您稍等片刻,我再去准备一些甜点…”

“不用了。”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在见到贵夫人之后,我再享用甜点也不迟。”

尤苏波夫的脸色显然由于这句话背后蕴含的侮辱而忽红忽白起来。他想现在就杀了我。我能感觉到。但是我的时候还没到。在再次见到鬼魂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是如此的确信,因为鬼魂每次都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出现。这一次也不例外。

 

片刻后,尤苏波夫僵硬地站起身来。“还请司祭在这里稍坐,我去看看伊琳娜怎么样了。”他艰涩地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作为堂堂罗曼诺夫皇族的驸马,尤苏波夫的出身原本就不菲,家族势力更是显赫非常,然而现在他却被迫以自己的妻子为饵来取悦我这么一个从偷马贼上位的三流司祭,实在是耻辱中的耻辱。但在我眼里,他们显现出的耻辱却比我刚刚享用的梅多维克蛋糕更为甜蜜可口,这也是我欣然赴宴的一大原因。我目送着尤苏波夫离开餐桌,走向立在宴厅墙角一旁的仆人说了些什么。那仆人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给他。然而我没来得及看清他手中的东西,因为一阵风从宴会长桌尽头的花园入口处吹了进来,吹乱了我额前的碎发。我的视线被打断了,遂抬头看向风向的来源。

 

就是在这时候。

就在那里,在长桌的尽头,在花丛环绕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了它。鬼魂又一次出现了。以它本来的模样。或者说以它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我已经将近五十岁了,但他看起来还和我十二岁那年一样年轻。他像一个故事的见证者那样定定地注视着坐在宴会中觥筹交错的我,就好像在观看一场电影,而我从四十年前开始便一直担任这场供他娱乐的电影主角。

 

看清鬼魂面目的一瞬间,我站起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冲出门外。鬼魂在我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冲我张开双手,尤苏波夫则图穷匕见地用他从仆人手中接来的猎枪在我背后开枪。他朝我开了三枪,至少有一枪打中了,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我落入了鬼魂的怀抱里。金发男人看着我的伤口发笑,问我后不后悔,我摇摇头。然后鬼魂向后退去,任由我倒在地上。我的血从肩背部的某个地方流出来。尤苏波夫以为我死了,于是和德米特里还有普利希克维奇一起小心翼翼地上来翻看我的身体。

 

但就在这时,我猛地坐了起来,以惊人的力气掐住这个叛徒的脖子:“费利克斯……费利克斯!”我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大笑,“我明日就启奏沙皇,将你处以绞刑!”我宣布道,看着尤苏波夫在那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说吃下七块含有氰化钾的蛋糕和一瓶红酒还不足以毒死我的话,那么在近距离内中了一枪之后仍然安然无恙显然让他开始怀疑我是否是不死之身了。但他的同伴们似乎还没有灰心。德米特里就在这时用一把沉重的椅子狠狠砸向我的后脑勺。可惜的是如果他能再用点力,我的脑壳也许就会被他砸穿,再也醒不过来,而不只是使我松开了尤苏波夫的手,短暂地失去意识而已。不过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抓紧了珍贵的时间将我转移到另一个堆满木柴的房间,他们坚信,只要一点火,大名鼎鼎的妖僧拉斯普京就会在几分钟内化为焦黑的尸骨。

  

但是当他们开始往我身上淋汽油的时候,我迅速地醒了过来,并用一根趁手的木柴捅伤了离我最近的佣人。我从怀里掏出以防万一的匕首,只一掷就命中了德米特里的大腿。后者在痛苦中发出咆哮,指使一名佣人将点燃的打火机朝我扔过来,然而我只是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臂膀,随后不费吹灰之力地扑灭了我身边大部分的火焰。

 

“怎么…怎么可能?”尤苏波夫失声惊叫道,“你怎么会还没有死——你简直就是魔鬼的后裔!”

“你没有听说吗?费利克斯?”我微笑着拍灭了衣角边缘剩余的火苗,“我可是不死之身。”

 

这一次,我清楚地从几个刺杀者脸上看到了畏惧二字。刚才他们策划的几起谋杀,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足够他们死去好几遍,所以唯有我受上帝的庇佑——又或者是魔鬼的庇佑才解释得通这一切。然而,他们在恐慌中都忘记了的是我刚刚还在这座宅邸门口湿漉漉的草坪上躺过,衣布上又沾了我的大量鲜血,因此火焰点不燃我的大衣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氰化钾之谜,也并非是因为我真如传说中那样百毒不侵,而是因为我早就习惯在日常饮食中加一些轻剂量的药物,使得我对此类毒药早已有了抗药性。

 

不过,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知道只有逃出这座宅邸,我才能活下来。但如果我真有那么害怕死亡,一开始我便不会来赴这一场充满陷阱的宴会。对我来说,死并不可怕。但是在死之前都不能知道我穷极一生想要找寻的答案,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我唯一要在死前做的事,就是抓住那个金发的鬼魂,揭下他的面具,逼迫他以真面目示我。

 

我冲出地下室,跑过这座宅邸中金碧辉煌的一座座房间,一栋栋巍峨壮丽的欧式房柱。金发的鬼魂再度出现在我的前方,透过一道道帷幔若隐若现,他的身姿有时是修道院里那名年长的修女,有时是同我一起被雪崩困住的老人,有时是酷似我死去儿子的金发少年,有时又是那位雍容高贵的公爵夫人。鬼魂似在迷惑我,又似在为我引路。他是画师,而我一生的走马灯就是他的画布。我过去五十年的人生在他的笔下朝我扑面而来,最终变成一幅名为“格里高利·拉斯普京”的地狱绘。在这幅画布的最后是三个举着镰刀的死神。尤苏波夫,德米特里还有普希利克维奇依然在我身后穷追不舍,他们一边跑,一边怒吼我的名字,诅咒我这一生恶贯满盈,必遭报应。但我知道他们同时也充满了恐惧。因为刚才我已经警告过他们,如果今晚死的不是我,那么明天死去的就会是他们。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性命奔跑,而我知道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来了。

 

就在这时,我猛地撞进了什么人的怀里。

“抓到你了。”我近乎癫狂地大声宣告道,一边狠狠地揪住鬼魂的衣领,将他拉到终于躲无可躲、近在咫尺的位置。

“是啊,恭喜你。”鬼魂的脖颈漂浮在我的掌中,仿佛存在但同时也不存在那里,与其说是我抓到了他,不如说是他自愿留在我的掌心。“那么接下来你想得知什么答案?又或者想许下什么愿望?既然这是你死前的遗愿,本王一定满足你。”

“告诉我你的名字。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

金发男人摇了摇头。“唯有这个不行,那样会扰乱世界线。不过你或许早已听过我的名字,因为我在千年前就已死去。”

我不由得感到些许失望。我已经被这鬼魂不眠不休地纠缠了一生,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而我居然即将到死为止都不知道我的加害者的姓名。但仔细想来,这世上有几个受害者死前能知道自己的凶手是谁?所以我逐渐地释然了。

 

“那就给我一个吻。”我重新要求道。“以你本来的样子。”

“一个吻?”金发男人大笑起来,“你确定吗?可我明明已经吻过你无数次了。”

“我确定。”

“那么我答应你。因为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男人低下头来,以不容质疑的姿态咬住我的嘴唇,将我肺里仅剩的氧气在这个吻的时间里全都夺走。刹那间,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从我的脑海深处席卷而来。月光下幽蓝的魔法阵,从浮空之门里现形的锋利宝剑,血色映照中火光冲天的废墟,隐隐透出不详的黄金杯,身中水银匕首的男人尸体……契约,背叛,誓言。古老的咒语在我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轰鸣不止。

然而,就在我快要不堪重负的时候,这一切幻象陡然间全消失了。我睁开眼,发现金发男人已经离开了我的唇畔。并且再一次在我的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身后传来追杀者的脚步声。但是我不打算再逃跑了。因为我已经谒见过我的命运了。就在刚才,我面对面地迎接了它,拥抱了它,知晓了未来,也通晓了过去,彻底了解了我作为“格里高利·拉斯普京”这一生的命运,因此也知道我注定在今晚死去。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终其一生不知所爱。爱是一场叩门。心怀爱意的人站在门外叩门,期待另一个人会在门里响应他,将门打开。就像神在门口叫牧羊人的名字,而牧羊人听见祂的声音便将羊从门里领出来。

 

但是我的人生字典里不存在爱这个字。所以站在我的门口叩门的人是你,我的鬼魂。你就是我的命运。你换了这么多张脸,这么多副身体,但我知道是你。你以女人的肉体诱惑我,以男人的力量压制我,你以孩子的脆弱让我放低警惕,以老人的淳淳教诲将我一步步拉向深渊。命运是反复无常的,这一点我早已知晓。你喜欢考验人们,而我显然比普通人要更加经受考验。你叩门,我不肯出来,不肯面对自己的命运。所以你围着我的屋子放了一场熊熊烈火,把里面弄得浓烟滚滚无法呼吸,使我不得不逃出来。而在我走出来的一刹那,我过去的人生在我背后坍塌了。这是我的侥幸,也是我的不幸。你亲手将我推入火坑,却又亲手为我指明逃生道路。你使我万劫不复,而我万死不辞。因为我已经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运。这就是你花费常人的一生时间试图为我讲述的我的命运。为此,我感谢你。

 

尤苏波夫的子弹终于打中了我的头部。我并未反抗地向前倒下。我还有意识,但已经不打算再挣扎。我任由他们在我的手脚上绑满石块,将我一路拖往临近宅邸的涅瓦河的支流。现在是十二月份,河水冰冷刺骨,而他们决心要将我的尸体在河面彻底封冻之前沉到水底。

 

在沉入河底前的最后一刻,透过层层水流,我看到我的鬼魂又一次出现了。他站在闻讯赶来的人们中,一群白衣的人中只有他穿着葬礼用的黑色礼服,黑得耀眼。他在被冰雪覆盖的河岸上驻足,像一个多年老友那样朝我微笑、挥手。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得见他,因此他只可能是在向我告别。虽然我不知他的挥手究竟是在向我诉说永别,还是在暗示我醒来时我们还会在不同的世界再次相见。但我可以确信的是,如果此时我还能够移动我的身体,我也一定会向他挥手道别。

 

与此同时,我听到岸边路过的孩子们歌唱:

 

In times of old

In times of new

Dear friend

I have not forgotten you

Just as I have not forgotten death

Is approaching each and everyone of us

It’s time to say goodbye

Yet I pray to His almighty

To let me kiss that blonde hair of yours

One last time

And ask for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fate has caught up to us both

 

当我再次眨眼的时候,鬼魂已从河岸边消失了。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我的幻觉,因为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眼前的世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那些期盼已久,如今终于从我的死中得到慰藉的人们的欢呼声中,我的尸体,与曾经笼罩俄罗斯三百年的罗曼诺夫王朝的阴影一同,消失在了涅瓦河冰冷的水流尽头。

 

-完-

  

《圣彼得堡遗书》阅后注释

 

1. 将拉斯普京引荐给沙皇一家的并非伊戈尔大公,但该人物不是原创角色。拉斯普京生前确实医治过前任沙皇的哥哥尼古拉大公的狗。为避免混淆尼古拉大公与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故将尼古拉化名伊戈尔。

2. 阿尔泰登山事故与拜山教相关是纯粹的捏造。未曾有记载显示拉斯普京生前去过阿尔泰山。日本也没有拜山教这种宗教。

3. 拉斯普京据说有收藏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处女头发的癖好。他死后,列宁格勒市政府在拆除他的住所的时候发现了许多装有女人头发的箱子。

4. 拉斯普京的妻子普罗科维亚并未自杀,而是一直活到了1916年。他们确实育有七子,活下来的分别是德米特里,玛丽亚,和维瓦拉·拉斯普京。死去的孩子们名字不详。伊万为原创人物。

5. 传闻拉斯普京曾在死前写信给沙皇,声称如果他在1917年元月前被贵族杀害,沙皇一族将便会迅速覆灭。而次年3月8日俄国确实爆发了二月革命,统治了俄罗斯三百年的罗曼诺夫王朝至此正式走入灭亡。

6. 关于拉斯普京的暗杀一直颇有传奇色彩。他先是吃下许多含氰化钾的食物却并未显出异样,被尤苏波夫射中一枪后醒来,尝试逃出宅邸,期间头部又中一枪。人们将他拖进屋内时他更是再度醒来,尤苏波夫用哑铃猛击其头部致其昏迷,随后将其拖入涅瓦河的支流莫伊卡河。法医验尸时根据肺部中的积水认为拉斯普京在水中存活了八分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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